【新昀/新游CP】这门婚事我不同意/新哥哥X昀儿

新游记X射雕英雄传,新哥哥X昀儿


“不守婚约?你们周家要背信弃义?!”林够新背着一只杂狐皮子,站在老周家门口,双目通红,脸色难看的厉害。

他二嫂子脸气的通红,和刘梅花掰扯了半天,手里一张旧的婚书被撕了一大半。

“大伙都来评评理哎,你们下溪村的人这么不讲道理的么?”

“嚷什么嚷什么,有什么好看,都回去回去!”刘梅花嗓子尖锐赶人,叫起来比野鸡还难听。

“明明说好了婚事,这些年你们家得了新子多少好处,啊!哪回下山不孝敬你们,为的是什么?还不是你们家那双儿,没得给自己多添俩老子娘逢年过节好上香吗!”

林家二房嫂子带着林够新上门,原本是要商量早前就定下的婚事的。

下溪村周家原先还行,两家老爷子在的时候写了婚书定了亲。他们家从前有那么些闲钱,给双儿送到镇上私塾念书,这几年地里收成不行,老周又好吃懒做,一家裤腰带都跟着勒紧,靠着林够新的猎物,还能过下日子,继续给双儿念书。

他们家双儿,确实长得好,哥儿印记也红艳,在下溪村、上溪村是出了名的。他娘刘梅花是逢人就夸自家双儿知书达礼,貌美贤惠,村里人跟着夸,话到头了就说可惜定亲太早了,还是林够新那独门猎户。

上溪村林家三房原先是不错,但是老两口去的早,欠了不少债,家里的地都卖出去了,就剩林够新一个人,一个月有大半都钻山林子,靠山吃喝。

“你们家双儿要不乐意,早说啊,欺负我们老林家没人么?!”

林二哥扛着锄头带着自家村一伙人和他们村青壮年对峙上了,场面乱成一团。

“我只问你一句,今天这事,月桥自己不乐意想反悔么?”林够新咬牙捏着弓箭,指节声声作响。

周家白白享受了这么些年的野猪野兔,临到婚期了,就反口了。

“早年他家出事,我们老周家也是帮了忙的,那话怎么说……”刘梅花想到双儿给她念的,“哎对了,我们月哥儿说了,这叫滴水之恩当、什么泉水相报的。”

“我呸,那三瓜两枣的你也有脸当恩惠呢,你好意思提啊,不然就说说你们家帮了什么忙啊,”林二嫂子往前推搡她,“我说呢,腆着脸来吃一顿,抠抠搜搜几钱铜板子,感情那会你们就不想结亲啊!不乐意你们就直说啊,没得浪费我们新子好几年功夫。”

刘梅花眼珠子咕噜噜直转,没脸没皮就地一坐,“这可冤枉死我们老周家啦,新子他自己要守孝,怎么叫我们家浪费他时间。”

林二哥在外头拦着他们村的男人,“好啊,你们村是打算就这么没脸没皮赖账了。”

林二嫂做不出躺地下的事儿,扯嗓子半天了,差点被她带跑了,“别的都算了,既然不想结亲,你把聘礼那五十两拿出来,往后林周两家就断个干净,当面都只做陌生人,桥归桥路归路,各过各的。”

刘梅花闹这出,不就是不想给钱,贪那五十两么,她当即拍着大腿又哭又叫的,“要命了,那点子钱我们早都花完了,当初也没明说是下的聘礼啊,只当是他可怜我们老周药罐子,给吊着命啊!”

丧不丧良心,五十两呢,老周虽然身子没其他庄稼汉那么结实,也只吃点普通药材,又不是病死过去了要人参吊命,还能全花完,不就是想讹钱。

“你、你讲不讲理!”林二嫂在村里虽不是最厉害的,吵架还没这样憋屈过。明明是聘礼的钱,昧了良心当孝敬,还拿老周的命来压新子,要了钱老周就要去死吗!

“没活路了,钱是给老周吃药了,新子要么就拿婶子这条命走吧,好赖也值五十两了。”刘梅花抱着林够新的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可怜,老周憋在屋里头抽旱烟,愣是一个屁都不放。

林够新僵着脸站在院门外,周月桥连门都没让他进,白拿了那么几年的好处,翻起脸来这么快,头先瞧见自己还脸红红的小声喊过林大哥,近些日子多在镇上念书,回来就不爱搭理自己了。林够新原来以为是到时候成亲了知道害羞,却没想到是要悔婚。

 

“五十两呢,这才几天,周叔什么毛病啊,要拿人参吊着。”后头一个脆生生的嗓音传来,轻飘飘问了句,看热闹的人这才有些反应,跟着几个人就三言两语的应和起来。

是啊,什么享福的毛病啊,庄稼人来来回回也就那几钱的药,几年都吃不了五十两的药钱吧。

 

刘梅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哭声顿了一下,她余光瞧见别人指指点点,索性又干嚎,“钱没了,你可怜可怜婶子吧,我家大儿去的早,老头子身子又不结实,都是婶子命不好,就这么一个双儿,宝贝的舍不得拿他的终身大事作践,新子啊,你可怜可怜我老周家啊!”

林够新脸色铁青,腿脚一动就想一脚踹开她,可刘梅花到时又哎哟几声反讹他几个伤药钱,他做不出和打女人的事,林二嫂那边又拽又拖,力气却拼不过刘梅花。

“你家双儿金贵,就来糟践我们新子是吧!他读的是书还是金子啊,和新子成个亲就低贱了吗,你这样造口业!”林二嫂也是可怜林够新,话到上头,自己眼睛红了。

 

“新哥哥,我也识得几个字,给个十两八两咱俩凑活呗!”不知道是谁在这种僵持下,调笑了一句,把周月桥给埋汰的不行。周围几个汉子跟着笑,上溪村还有不怕臊的双儿躲人群里跟着喊价,三两五两的,实在是周家太不要脸。

林够新本来已经气得肝疼,这会听出来说话的还是那一人,脆生生的嗓音,句句都戳周家肺管子上,他下意识回过头去看,却没找着说话的人。

五十两是个什么概念?哪怕是镇上的富裕人家,给足了脸也至多二十两,下这么重的聘礼,纯粹是林够新稀罕周月桥,要给他脸面,不想委屈他。

谁知道周月桥去镇上念书,心大了,看不起庄稼汉泥腿子,只想和城里的少爷们来往。

 

“林大哥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你别为难我爹娘,五十两我会想法子还你,这亲事,我……”周月桥眼看着他家口风急转直下,只好从房里出来,对着林够新跪下,还没说完,两行热泪潸然而下,好不可怜,全是个被逼婚的凄惨模样,直显得林够新成了不近人情的霸王土匪。

“……月桥”林够新料不到他记忆里温温柔柔的周月桥也会来这种阴损招数,周家一家子的戏,都是要人戳他脊梁骨,没法子,这在村里就是这样。

 

“哎呀好名字,哪个月哪个桥啊。”

周月桥最乐意人问这个,抹了抹泪,低眉顺眼给一堆穿草鞋的庄稼汉拽文,“二十四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,便是这月、这桥。”果然是念过书的,就是不一样,听听,庄稼汉里哪有几个听懂的,光知道厉害。

 

他们家双儿模样好脾气好,又念过书,给了个独门猎户,又没地又没几间屋,一个月有大半都得钻山林子,一不小心就折了腿,下半辈子就完了,换谁家也是不乐意的。

 

“二十四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……”后头那人慢悠悠跟着念了一遍,林够新细细听来,觉得那韵味比周月桥还足,“前头两句是啥?月哥儿也教教我们呗。”

嘠……

周月桥愣住了,给他吟风弄月的少爷就说了这么两句,哪里说过前面还有啊,他一门心思都在勾引那少爷上了,哪里高兴去查这首诗。

就在周月桥打算糊弄过去的时候,对方先一步开口了,“咱识字不多,也知道一首诗上下怎么也得四句吧,感情镇上学堂教书也只教了一半啊,前头两句是不是等你凑足了五十两再教啊。”这下子两个村的人都笑了起来,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一缓,林够新本来血气冲头,差点憋不住要真动手了,这会反倒给那人逗笑了,心情一松。

 

刘梅花爬起来就往那方向冲,嘴里不干不净,“哪家的黑心肠烂嘴巴,我儿读的书岂是你这种滚泥地的小货能听懂的,他说几句就几句,你给老娘滚出来,今儿不扇烂你的脸我就不姓刘!”

刘梅花张牙舞爪冲过去,披头散发,脸上还有眼泪鼻涕,一脸的刻薄凶悍,一时间人群散开,都不想沾那晦气模样。

林够新转身一把拉空,待要上去,却见刘梅花自个吓得摔了一跤。

 

刘梅花扑过去时,从散开的人群里突然走过来一匹白狼,长毛威风凛凛,膘肥体壮,碧绿森森的竖瞳盯着她看,站起来足有一人多高,周围瞬间就空出一大截儿,都不敢靠近那狼。

刘梅花差点一句话都说不出,直发抖,瘫在地上往后挪了几步,就是站不起来,周月桥都不敢过去扶她。

 

“你如今还想着姓刘啊,周家婶子。”他把一个周字拖的老长,极尽嘲讽。

刘梅花是彻底被他气疯了。

 

林够新循着声望去,只看见一个单薄的背影,一头长长的发凌乱的披在身后,衣服上补丁打补丁,露出一截细的可怜的手腕,反手朝后扔了一只鸡腿骨头,落在刘梅花眼前,还对着他们挥了挥就走远了。

“大白,过来。”林够新招呼白狼过来,摸了摸头,发现它嘴角的白毛占了点鸡骨头,他转头一看,外边还躺着一只啃干净的鸡腿,“他给你吃的?”难怪刚刚一声不吭,也不知道出来维护自己,感情是蹲那吃独食呢。

 

好新鲜,这头狼小的时候折了腿,他捡回来一路养到大,一直同吃同住,情同自家兄弟,嘴可刁了,不止爱吃熟肉,盐抹多了都挑嘴,自然是从不吃生人给的东西,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
 

刘梅花半天才回过神,周月桥绕开白狼,扶着他娘起来,对林够新一脸的愧疚,“林哥,我会还钱,你……你宽限我些时日,成么?”

林够新看着他,往日里他可稀罕周月桥了,今天闹到这地步,他是彻底不想以后了,脸反正是撕破了,“成,三个月,你还我五十两的聘礼钱,此后两不相欠。”

那五十两,是聘礼。

 

刘梅花听见要还钱,简直比割自己的肉还疼,偏儿子还答应,“我们月哥儿教的是知书达礼,温柔贤惠,你个钻山林的土霸王,还聘礼钱,你看看你哪里配得上我儿,老娘肯收你那五十两还是给你脸了。”她想着日后,儿子攀上高枝儿,别说五十两,有钱的少爷女婿还不得捧个五百两来!

林够新这会已经没那火气了,只是想当初怎么瞎了眼,觉得周月桥是个良配,他明明处处瞧不上自己,嫌弃他的出生。出去念了点书,自己觉得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,收钱都像是恩赐似的。

林家二房的哥哥嫂嫂要动手,林够新都按下了。

白狼双爪抓地,微微俯身,喉咙里呼噜作响,是个要捕食的姿势,给周月桥吓得面无血色。

不值当,林够新叫了声大白,再看他们一眼,“走了,大白。”这地儿,再多站一会,都嫌脏。

周月桥见那罗刹终于走了,才算松了口气。

林够新带着白狼,常年狩猎,刀斧弓箭都饮尽了活血,近年来气质上时常带着些锋利的可怕,他连那头狼都不敢摸一下,别说和林够新过日子了。

就是……可惜了那张杂毛狐狸皮子,能卖好几十两。

他又想想城里的少爷,身着青色长衫,指间折扇轻摇,文采斐然,对他温言软语,常受先生表扬呢,值当。

 

林够新说不难受是假的,他让自家村里人先回去了,自个带着白狼沿着偏路绕远了往回走。

他兴冲冲的来,满肚子热血,想着要成亲了,得多打几个柜子,床也换新的,他手里有钱,多盖几间青砖泥石房,总得让周月桥住的舒舒服服才是。

他们都以为那五十两是全部的家当了,可笑,他拿出五十两只是不想太惹眼。林够新敢一个人翻山越,猎虎抓狐,生性自然谨慎,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。

只是,被人嫌弃成这样,多少他心里还是难受的。

走着走着,白狼忽然抬头冲前边吼了一声,兴奋的样儿,知会了他一声就率先冲了过去。

 

“怎么又来,我可没鸡腿儿了。”那声音懒洋洋的,熟悉的很。

林够新拐弯一瞧,正是那几番替他说话的人。

是个小乞丐模样,头发乱糟糟的,还沾了野草,脸上全是灰,破口袋里还抓了把瓜子,一边吃一边漏,正蹲路边嗑得起劲,看见白狼过来,站起身拿脚把它挪远点。大白呜咽几声,原地蹲下,守着小乞丐。

可真稀奇,人人都怕狼,家养的也是保不齐兽性难驯突然给你一口半只手都没了,哭都没地儿哭去,小乞丐却丝毫不惧,还熟得很的样儿。

他把瓜子皮吐在林够新脚边,招呼他,“哎,冤大头。”

别说,小乞丐脸乌漆嘛黑,牙齿倒挺白……嗯,叫我什么?

“你都看着啦。”林够新没计较他言辞,和他一起站在田边,“刚刚,谢谢你了。”

小乞丐凑过巴掌大的脸来仔仔细细盯着他看,“你还想着那前夫郎呢?”

“没成婚,不是我夫郎。”林够新慌忙解释,他又不清楚自己干嘛这么着急。

“看你一脸余情未了的样,还否认。”小乞丐撇嘴。

“不是,他家没在我守孝的时候说退婚,已经算仁义了。”

“傻不傻,人家那是为了你么,那是他高枝儿没站稳,舍不得你这后备军,还仁义。”小乞丐噗噗噗瓜壳噗了一地,冲他翻小白眼。

“算了,往后也断了,不想这个了。”

“我瞅你,也不缺那五十两吧,这样成不成,你花五两买我一日,我陪你进城去气气那个什么月啊桥啊的。”

“你?去气气他?”林够新给他说笑了,上下打量一番,摇了摇头。

“我洗干净了,可漂亮贵气啦,你个冤大头别不信。”小乞丐不依不饶。

林够新叹着气从怀里取出一窜铜钱塞进他手心里,“你去买点爱吃的,天晚了,注意安全。”

“哎,我说你等会。”小乞丐从后背揪住他衣服,奈何林够新步子大,力气又足,差点给人带翻。

他回头无奈看着人,想了想,从兜里把钱袋子整个拿出来,铜板加碎银,足有五两多了,一股脑塞给小乞丐,“喏,都给你,我兜里没了,你快早些回家去吧。”

林够新说着拽了大白的耳朵,把狼给硬拖走了。

手里钱袋子还带着猎户的体温,小银元宝可可爱爱躺在里面。

个滥好人,怪不得让人耍了,没有我,别说三个月,三年你那聘礼都要不回来。

“哎,冤大头,三天后在城里汇丰楼见,到时候就知道真相了,来不来随你!”

“嗷呜……”

“闭嘴!”爆锤狼头。

 

 

三天后,汇丰楼。

 

林够新拽了拽身上蓝色劲装,到没有不习惯,毕竟是习武之人常作的打扮,和猎户稍有不同,但方便展拳脚。小乞丐差使小小乞丐给他送了这么一身衣服,并一根蓝色发带,这么一来,真真是个潇洒沉稳的侠士,猎户本来就常日里刀头舔血,气质也吻合,小二都不敢轻视他。他今儿没有带狼,进城不方便,坐在这里,稍稍有些局促,说不清为什么要来。

其实,林够新没那么想知道真相,就是想着,别让小乞丐在这白等一天的,怪可怜。

 

“月桥,你最近不是总说没胃口,汇丰楼的点心师傅祖上可是御厨,定能解你胃口。”

门口偏偏公子,折扇一合摇指前方,护着一个小哥儿进来,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和周月桥。

倒真是厉害,镇上念了几天的书,不知怎么认识了城里的公子哥儿,这是离着龙门就差那一跃了?

怨不得看不上自己了。

他们迎面走来,周月桥才微微一笑的脸就愣住了,当门坐着他娘骂了几天的人,一身习武之人的衣衫,高束的发尾间孔雀蓝的发带若隐若现,俊朗的很,许多哥儿姑娘都在偷偷看。

“新哥……”周月桥下意识就喊了出来,出口就知道不好,慌忙去看盛公子的脸。

这就是那想强娶月桥的猎户?

公子哥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一番,自不会将山野村夫放在眼里,如今既遇到了,自然就想在小哥儿面前比比。

“原来你就是那猎户,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,害月桥丢了脸面?”他说话是极不客气的,这是城里,又不是他们乡下想动手就动手,凭他盛家的权势,只要敢动自己一根头发,进去吃几年牢饭都不在话下。

“我们曾有婚约,那是聘礼,他若不愿,自然要还我。”林够新虽本性敦厚,却也不肯无故受这番诬陷。

“月桥知书达礼,秀外慧中,我知你心有不甘,他对你虚与委蛇许久,你那五十两博美人一笑,也值了。”盛公子坐了下来,不屑一笑,“小二,把你们的招牌都上一份,今日,我替月桥给你赔个罪,事情就过去算了。”

“盛、盛公子,不必如此。”周月桥差点就将盛郎两个字说出来,那样可就坐实了他背信弃义的名声。

“月桥,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可知啊,你可明白。”这句他懂,盛文念得最多的两句。

呕……小乞丐躲门后,隔夜饭都要吐出来,怎么喜欢这么俗的人,这几句连他的丫鬟都不会上当。

“月桥怎会不明白,只愿君心似我心。”

林够新身手厉害,诗词是完全不通,他根本不知道二人在对什么暗号,只觉得其中是不是有诈,一脸的狐疑,惹来二人分外嫌弃的眼神。

沈月桥喜欢斯文书生,尤其爱念几句酸诗,仿佛这样便能摆脱他乡下泥腿子的出生,哪里肯和林够新成婚,一辈子窝在山里。

林够新想,原来他是教外边的三千红尘迷乱了眼。

他还记得当初,娘下葬的时候,周月桥十几岁的年纪,哥儿身量都小,明明害怕白狼,却还是忍着惧怕靠近过来,递给他一小袋子铜板,说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,让他拿去赚聘礼钱,等着他的大红花轿娶自己过门。

当初的周月桥是真心的,可人长大了,守完三年孝,当年那淳朴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
为了当初那一袋几个铜板,周月桥在他心里一直最好的人,可现实里一步步,都将那心里的虚影给打碎了,和着血渣往下吞。

 

“新哥哥,你这么早到啦!”汇丰楼门口,有人白衣金带,站在日头下,冲他露出个甜甜的笑来,清脆的叫了一声,打乱了他一腔愁绪。

林够新愣愣看着走进的人,不敢相认。

听声音吧,确实是那小乞丐,可是看脸吧……他眉心是哪来的哥儿印记啊?红艳艳的,似是一团刚燃起的小火苗。

白净的巴掌笑脸,笑的分外可爱,纤细的腰肢不足一握,走到他身旁,清澈的水瞳里都是他一人的身影,好似这满堂的人都不存在,同桌的盛周二人都是空气。

林够新没见过这么漂亮贵气的哥儿……是哥儿吧!这么好看的,他总不能是个男人吧。

 

他一坐下来,身上不知名的香味淡淡飘散开来,盛文下意识收了收鼻子,被周月桥幽怨地瞪了一眼才收心。

这么名贵的香料,本少爷平常最喜欢了,便宜你们了。

“呀,新哥哥,点了这么多菜呢?”

“不是我点的……”

“是盛公子为我点的。”周月桥不愿被比下去,特意点他一句。

他亲昵地抓过林够新的胳膊,“我就说嘛,昀儿不吃这种东西的,新哥哥你这么了解我,怎么会点这个呢,对吧。”

他、他原来叫昀儿?

好险,忘了通名儿,张小昀偷偷朝他做了个鬼脸,差点穿帮。

哦,真是那小乞丐。

 

“你是哪家的小哥儿,好大的口气,这桌可都是汇丰楼的招牌,本城的名菜,若没我的面子,一时还点不上。”盛文在本城横着走的,哪里吃过这种脸色。

“我的家门,说出来吓死你,”张小昀拿筷子戳了戳周月桥夹过的菜,满满的嫌弃,“啧啧啧,我不吃有脸的东西。”

你说……什么……

周月桥的一口肉顿时含在嘴里不上不下,偏偏张小昀一脸的认真,不像是唬他。

盛文十分不悦,适时递过去一杯香茶,“小心噎着。”周月桥感激地看他一眼。

张小昀拽了把林够新,眼睛扫了扫桌子上的茶杯,个木头,学着点好吧,是给你找场子还是给我!

林够新刷新上下三观,给他倒了一杯茶。

张小昀看周月桥已经喝到嘴里,才皱着鼻尖过去闻了闻,又推辞,“水都老啦,我不喝。”

水……还能老的吗?

“这位小哥儿,你若只想下我的脸面,那到这里已经够了,我知道自己有愧于新哥,你为了他来气我,我也能理解,但今天这一桌都是盛公子的心意,希望你不要枉费他的一番好意。”

水还能老,简直闻所未闻。

“你不知道的事情,不代表不存在。泡茶呢,山水上,江水中,井水下,”张小昀将杯中茶倾倒在地上,眼睛斜瞧着他们,“这杯呢,自然就是最次等的井水,二位博学多才,当知道此句出处。”

周月桥完全不知道。盛文脸色微变,慢慢道“茶经。”

“对咯~”,张小昀先生脸赞许点头,将杯子倒扣桌面,“这杯井水也就算了,还过了三沸,不老才怪。”

这就很尴尬了,林够新这会心情完全就……不知道怎么形容,隐隐听得背后汇丰楼的人已经咬牙切齿。

这样的酒楼,大都有几个自家的护院,若惹恼了人家,出去不免要受教训,小乞丐为了他也是一番好意,断不能叫他过后吃亏。林够新暗暗决定,一会要多护着人些。

他夹过桌上一只鸡腿到张小昀碗里,犹豫问“要不,你吃个鸡腿?”

“我从来都不吃油鸡腿的,新哥哥你不疼我,这都忘了!”张小昀惊讶脸,鼓着两颊埋怨他。

林够新摸不着头脑,“你前儿不还吃了鸡……”腿,腰上的肉被掐住狠狠扭了扭……

张小昀笑眯眯,“新哥哥你说什么呢,我是小仙男怎么会吃鸡腿呢?”

“那你……”林够新腰上的肉生疼,下手真狠,筷子在桌上来回转了一圈,不知道夹什么菜好,“吃点什么呀……”

“我们小仙男都只喝花露水的。”

林够新脖子咔咔转过去,“小二,有花露水……”吗……小二早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挥着抹布走远了,他聋了,什么声音都听不到。

“什么花露水,愿闻其详。”周月桥啪得将筷子拍上桌面,都顾不得装仪态。

“清晨,取荷叶之上的露珠啊,盈盈荷上露,灼灼如明珠,这才配得上我吧。”

“新哥,你就看他这样羞辱我吗?你我婚约虽不在,昔日情意总还有几分吧?”

“这话好没道理,你问我才答的呀,怎么就扯上婚约和羞辱?别什么词儿都堆一起使好吗!”张小昀挪过去和林够新坐一张凳子上,依偎着他,笑嘻嘻看周月桥,“月哥儿,只愿君心似我心的上一句,是什么呀?听说你颇有才学,特地请教呢。”

 

月哥儿……

二十四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前两句是什么……

是他,居然是他!?

是当日三番两次羞辱他的人,又是他!

 

“新哥哥,你看他眼神好吓人,我害怕……”

林够新无言看看他,你不要用兴奋的表情说害怕!

“你、你,我和新哥的事,轮不到你来置喙!”

“好了,”林够新掌拍桌面,收了力,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掌印,“周月桥,你自己心胸狭隘,亦贪慕虚荣,不要把、把昀、昀儿也当成是这样的人,他本性天真,素来有话直说,并没什么说错的地方。”

好啊,这才几天,三天不到吧,就勾搭上了,还拼命的维护。

周月桥心里委屈,一向都是林够新保护他的,哪里有过今日这种情况,那小人一句句把自己给挤兑死了,偏林够新却只当听不出来,一心向着他。

周月桥再没脸坐下去,他起身捂着脸就跑了。

“哎,别走啊,我还没问你读没读过三字经,学没学过百家姓呢?”张小昀喇叭手喊了一句,感觉周月桥哭得好大声。

盛文后半截不言不语,收了折扇对张小昀郑重作揖,转身走了。

这小哥儿身上的熏的香料,他从未闻过,这样的容貌气度,必得是金尊玉贵的人,他今日是遇到了铁板,好在没踢实,不然他丰城盛家还能不能在,就不好说了。

张小昀暗自腹诽,还以为是个专骗小哥儿的草包公子,没想到居然有几分眼色,算了,饶了他吧。

“今天,还是谢谢你了,特意给我来出气。”

“那你高兴了么?”

“谈不上高不高兴吧,他曾经有小恩于我,所以我念了许久,只是时移世易,他变了我也变了而已。”林够新父母不在,认了老猎户为师父,学了一手的本事,以为能给周月桥过上好日子,谁知,他想给的却不是对方想要的。因为周月桥爱风花雪月,想过画本里的日子,不想伺候男人,只想丫鬟小厮伺候他。可他可以说出来啊,努努力,林够新也许能给他买丫鬟。

实在人,若是翻脸就不认,那才吓人。张小昀瞧着林够新留在桌面上的手印,有功夫,这一门双猎户,瞧着不是普通山里人呢。姓周的真没眼光,这是放跑了几品的高手啊。

“那你还想着成婚么?”

林够新还没回上话,隔壁桌一穿金戴银的婆娘就走了过来。

“哎呀呀,瞧这身材,这手臂结实的哟,小伙子,我家有个侄女……”先头坐着吃饭的老妇看见周月桥走了,赶忙上前来问林够新打听,别人不识货,她可门清,一瞅就知道是个能托付终身的,好容易等人走了,一屁股就想挤开张小昀,给他介绍人。

林够新满脸的尴尬,“不用、不用了大婶。”

“你干什么,他家里十七八个小妾夫郎,麻将都能凑三桌,我是他正头夫郎,儿子都能打酱油了,你那侄女嫁进来只能做通房,连个妾的位置都没有。”他斜睨老妇一眼,“还来不来?”

老妇一愣,看着林够新尴尬点头,居然认下了,只好带着奇异的眼神走了。

大约……是敬佩吧……

 

“这儿菜不行茶不行,有一样,倒是真不错。”张小昀看她走了,心情好,挥手道,“小二,上梨花白,有多少要多少,我陪新哥哥一醉方休。”

 

 

 

“说,说起来,你、到底、是不是小哥儿啊!”林够新喘着粗气,酒劲上头,问他。

“嗯……”张小昀满头的星星,整个人挂在他身上,“当然不是啊。”

“那、你这、这哥儿印怎么、怎么来的?”林够新戳了戳他的眉间,两人脚绊在一处,一起摔进了高床软枕里头。

“大黄庭啊,没听过?我、我是北椋世家子,这、这是我娘传下来的。”

“你、娘?”

“北椋王——妃,徐凤年啊,这、这都不、不知道?”说着他打了个酒嗝,梨花白的清香和着他身上的香气直往林够新鼻孔里钻。

“王——妃?”

“嘘……”纤细的手指抵在男人的唇上,“我娘,不喜欢人家喊他王妃。”别把妃字念出来。

“你爹,姓张吗?”

“不是。”

林够新又不明白了,“那你、也不、不跟你娘姓啊。”

“我家里头,一堆的爹,有姓宁的、有姓吕的、有姓陈的,还有复姓南宫的,”张小昀掰着指头一个个数过来,“自我出生起,就成天的为我姓什么打架……天天塌房,修缮都赶不及,让我娘全赶去守边疆了。”

“王妃……好魄力。”林够新竖起大拇指。

“最后,我决定姓张,他们……嘿嘿,就不打架了。”他笑起来,真可爱。

林够新一把抓住眼前摇晃的手指,凑到嘴边挨个亲起来,“你娘、也是哥儿?”

“应该,不是吧……”

“那你……”怎么来的?

哎,那什么……不管了,什么这么香,林够新温香软玉在怀,只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,有用不完的劲,耳边谁在哭,他停下来,慢慢哄着,两个人摸索着,到了后半夜,小哥儿的哭腔越发动听。

 

 

林够新又失手了,被老猎户赶下了山,一头受伤的银狐,他本来该是十拿九稳的,可心不在焉,愣是放跑了,老猎户气的够呛,说让他滚下去成婚了再来。

婚事都吹了,周月桥跟着城里公子跑了,他没对象。

好不容易,抱着个好像是哥儿又好像不是哥儿的人温柔乡英雄冢的快活了一晚,心里决定一定要给对方负责,谁知道,天亮一摸床边,冷的,仿佛自个儿做了一宿的春梦。

 

自那以后,林够新就干啥都不得劲,成天恹恹的,吃不好睡不好,老拽着人打听什么喝花露水的小仙男,上溪村、下溪村都以为他为了周月桥魔怔了,流言传了十里八村,周月桥竟然还当真了。

盛文自那之后,就没再见他的面,从前种种都烟消云散,镇上的学堂也开除了他,无奈只好回家,成日里伤春悲秋,不愿下地干活。刘梅花实在看不下去了,到手的公子女婿飞了,没事儿,不还有个垫背的林够新么?

正巧,这流言飞着翅膀就来了,周家信以为真,当即为了五十两硬拖着媒婆和周月桥上门,意思是想再续前缘。

周月桥虽然嘴上一万个不愿意,心里早就倒戈了,外头花花世界没指望,见过张小昀那副派头,他也明白了距离实在太远,有个林够新也是够了的,于是也跟上了门。

只要他们把功夫做足,给林够新挽回颜面,一切水到渠成,就又能凭空享受他的孝敬了,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好吧。

媒婆拿了好处,说的天花乱坠,周家娘俩开头也是低眉顺眼,把话往好了说,还请了两村的村长,赌咒发誓,说自己原先猪油蒙了心,不知道林够新的好,如今是被神仙拍醒了魂,知道好歹了,好在周月桥还是清清白白的哥儿,只等着林够新点头,也不用再有什么八抬大轿了,就盖上盖头领进门就成。

“新哥,都是我不识好歹,念了几天的书,就忘了本,你若肯原谅我这一回,往后,我定然为你洗手作羹汤。”

林够新早对他没那念想了,心里惦记着张小昀呢。谁要你洗手做饭啊,我要讨了老婆,我给他做饭。

可周月桥到底当年给过他一点挣扎努力活下来的念想,便不想当着两村人的面给他难堪。

“月哥儿,咱俩的事儿,上回已经说清楚了。”就别续什么前缘了吧。

他们俩回村这么久,张小昀也没露脸,周月桥只当那事儿是为了气他,证明林够新心里还是有他的。

“新哥,这回我是诚心的,你对我明明还有意,我也愿意放下身段,咱们忘了那些事儿,重新开始,行么?以后,你就是我的天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让我上山我绝不犹豫,只要你还肯要我。不然,不如让我死了干净。”

又来了,周家老一套,要死不死的。

死了全是他逼迫的。

“月哥儿,前面说过了,你还我聘礼钱,咱们两家一刀两断,当时两村人都在呢,话说的明明白白,咱们谁也别后悔成么?”

“新子,都是婶子见钱眼开,是婶子的错,月哥儿都是听了婶子的话,如今你不肯要他,就是要逼死他呀,这十里八乡谁还会娶他,不如今天就撞死在这里,也算是你们老林家的媳妇了。”

刘梅花也做得出来,抓住周月桥的头发就要往墙上怼。

林够新一把拦住人,不妨将人抱了个满怀,周月桥当即羞红了脸,扭扭捏捏从他怀里退出来,含羞带怯的要哭不哭。

两村村长都秉持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理念,往和里劝说。

“新子,不是我说你,人家小哥儿低到这份上了,往后就是嫁过来了,在村里也是没脸到底的,随你使唤,谁也不会说你半个错字,毕竟老周家先做错了事。好在,这会他们知道悔改了,你也松松口,把人要了吧,咱们风风光光两个村一起给你把婚事办了,成吧?”

“村长,我……”林够新还要拒绝,只听刘梅花咬咬牙,道“新子,婶子不白拿你的银子,流水席的钱,我们老周家全包了,成不?算婶子求求你了?”

“新哥,我也求求你了,往后只当我是个小猫小狗,给个名分有口吃的就够了。”他们敢这么说,就是笃定了林够新的为人,绝不舍得这样对待夫郎岳母,今天这关过了,一过门,岳丈家的谱再摆不迟,要真敢作践周月桥,有的是法子让他被人戳烂脊梁骨。

林够新是想不到有人这么烂里子的,只是他也没耐心应付他们,眼睛瞄到墙上的弓箭,打算两村的名声不要了,一把摁死周家的幻想好了,他自己老婆都不知道丢哪了,哪有功夫陪你们唱大戏。

只是他还没动作,便听得外面一声高亮的狼啸,顿时屋里屋外一阵寂静,各个都是被掐了嗓子的公鸡。

 

“新哥哥这门婚事,我可不同意。”

人群分开的场景和那天他被退婚时一样,只是小乞丐可不是拿背对着他,穿着漂亮的衣服,坐在大白身上,笑盈盈看着他,抚了抚眉心的大黄庭。

白狼给他把媳妇驮进来了,骄傲的在屋里张嘴狼吼几声,吓得众人瑟瑟发抖,胆小的早都跑了,张小昀捏了把它毛茸茸的耳朵,示意它别叫了,自己有话说。

“月哥儿,那天你走得急,还未请教,诗经可读完了么?”

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,不是已经走了吗?!

眉心印记那么亮那么显眼,还真的是个哥儿?

“没读完,又如何?”

哎哟,硬气了,看来志在必得啊。

林够新上去一步,拉住人就要往怀里带,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,他朝思暮想了这么久的人,这次出现了就别想跑。

“啧,轻点,毛手毛脚,我这肚子可金贵着呢。”

啊?

林够新随着他的眼睛往下看了看,一时吃不准他的意思——假装是个有身孕的哥儿?我理解对了吗?

“真的有了!”张小昀拽住林够新的手往肚子上贴了贴,“你的儿子,二十多天。”

“可你这、你这不是大黄庭吗,你说你不是个哥儿啊?!”

“笨,我娘也不是哥儿,不还生了我,那晚不是给你说过吗!”张小昀伸出一根手指头,戳了戳他脑门。

那晚,他就记得又香又软,哭的好听极了……

 

有辱斯文,真是有辱斯文。

还硬撑着场面的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,青天白日的就那晚那晚……

两个老滑头一看这场面,顿时假装被气到七窍生烟,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,等周家两个回过神,就剩他们了。

张小昀肚子平坦得很,毕竟才二十多天,他偏偏扶着腰身,好似怀孕八九月了,让林够新扶着他手臂装腔作势艰难坐下来,“我这有一百两,是给新哥哥下的聘礼,往后他就是我张家、不对,徐家的儿婿了。”

一定金元宝,扎扎实实放在桌上,周家两个眼睛都直了,村里人几辈子都没见过金子。

“至于你家的哥儿,我有二十个丫鬟小厮,连通房都要拿号,这是一百三十三,拿好了,”张小昀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牌,丢到周月桥面前,“等轮到了你自会传唤,下去吧。”

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这都什么跟什么?

明晃晃的金子在眼前,买了林够新????

“你连个五十两银锭都拿不出的乡下哥儿,还想和我抢人?我若是你,这会就掩面而泣,再没脸出现在我面前啦。”

林够新整个心神都扑在张小昀身上,哪管周月桥什么心情啊。

周月桥娘俩这回是真的被打醒了,好端端一桩婚事,哪里还能做梦破镜重圆呢?

被臊得厉害,等级差的太远。

“还不走?那五十两就当我打发小猫小狗了,再碍我的眼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张小昀似笑非笑,十足骄纵的样子,软白的小靴子踢了踢木牌牌。可他气势摆在这,放这小狠话,却没人当是儿戏。

 

林够新完全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走的,他紧紧握住张小昀的手,一个劲问,“这是一下就有了?”

“嗯,新哥哥神勇。”

这夸的,怪不好意思的。

“那,我要去王府下聘礼吗?”哎不行,我得多打几只银狐,那一张皮子够几百两呢……身份如此尊贵,要是王妃看不上他,那就再多打些虎皮?

总之要有诚意,一直打到王妃满意为止。

“哎,新哥哥,想啥,我和你说话呢!”

“想聘礼,你家可是王府。”

“你怕不怕,身份悬殊,我爹爹们和我娘会看不上你。”

“那就按他们的标准来,我总会做到。”怎么说呢,反正肚子里揣着他的崽,有没有名分不重要。林够新,这回脑子转的溜啊。

“少爷……少爷……”外头一个抱着剑匣的老者哭天抹泪地冲进来,抬手就把林够新劈到一边,“你这、你这肚子……”

“有了!”张小昀觉得可高兴了,“黄爷爷,我去医馆把脉了,得有二十多天了……”

“黄爷爷……”林够新不知道他什么地位,反正尊敬就对了,赶忙上去扶了一把。

老者像是被吊高了嗓子下不来的样,泛着白眼就要抽过去,急忙自己掐自己人中,颤着手指着外边天色,“少爷,你听见了吗?”

“什么声儿?”张小昀好奇得往外看看。

天边云层翻滚,轰隆巨响。

“一剑仙人跪……”

“糟了,新哥哥。”张小昀一下子扑到林够新身上挡着人,“李爷爷住手,我不要当寡夫!”

林够新两扇木门整个化为粉尘,头发花白的独臂老者当门而立,怒目而视,木剑直指,“小子,你师父,可是姓王?”

这……老猎户是叫老王来着,但不知道全名叫的什么。
“师父,确实姓王……后面,不知道具体叫什么。”

“李爷爷……”张小昀乖巧卖萌。

“别来这套,这次你那一堆爹爹都保不了你了。”独臂老者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,随即叹气。

 

王妃,要见这小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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